【合伙人】我寄人间雪满头（二）
食用须知请见合集最开始那一章《同立琼楼最上层》，总共三世～
本单元：知人善用锐意进取病弱容齐帝（润玉历上神劫）CP世家出身清雅首辅林昊辰（琉璃大结局后柏麟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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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寒门中人乃至绝大部分读书人的晋身之路，便是科举，一步步跨越阶层。
富贵，权柄，娇妻，美妾，乃至许多人追求的东西，似乎都垂手可得。
但要真正得到，攥在自己的手掌里，那要去拼，去斗，去做事，耗费无数的心思，才能真正站到高处。
君权，相权，百官之权，各怀心思，各有立场。
待入了阁，结了党，什么都有了，单纯金银珠宝，乃至所谓的泼天富贵，又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这时候，就想要实现所谓的“政治抱负”，要开宗立派，著书历程，要立不世功业。
林云，林昊辰，其人不是寒门学子，亦和寻常的世家公子不同。
他未曾参加殿试，也没有考秋闱，便已是天下闻名的人物。
姑苏林氏，累世名门，列侯之后，书香门第。
据说林昊辰之母怀孕十七个月方才分娩，在他诞生之前，他的祖母梦见天神衣绯玉，云中鼓吹，抱一轮圆月，从天而降，林老侯爷遂为他取名为“云”。
这些神鬼奇谈的事儿，原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更是难以证实，容齐母后在世的时候，还常说在怀他的时候，日日梦见蛰龙惊眠，飞入九霄呢。
可后来这林昊辰的经历，确实颇为稀奇。
聪慧异常，几可比拟生而知之者。
十二岁便中了举人，拿了小三元，到十五岁的时候，便通读儒释道三家文章学说，游学天下，遍观红尘百态，只身走完大晋数十州。
到十六七时，便开宗立派，开始发展《格物致知论》、《位格论》等学说，内容务实昌达，行墨间有俊爽之气，联通古今，经世致用，令人茅塞顿开。
与那等清谈误国，空论心性之辈，更是不能同一而论。
七八年来教化的门人，为其心折的子弟无数。
文人相轻，天下众学派常有对其不服之人，但每次都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败在了昊辰先生手里，再也反驳不了什么。
这位先生，今年不过二十有二，与容齐同岁，甚至还小了月份，但他已做了许多朝廷诸公没有做成的事，比如改良了晒盐法，比如请命募兵疏解了东南寇患，让几省百姓自发为其立长生排位。
对入仕、权位，看得都是极淡泊，反而切切实实地想要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如果朝堂没有那么脏，那少则过八.九年，长则十数年，这位昊辰先生便会成为圣贤良师一般的人物。
万世传颂，青史留名。
甚至，让容齐帝都有一点儿纳罕，或者说是隐晦的嫉妒。
容齐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真正的“圣人”，但偏偏怎么查，也查不出林云的瑕疵。
所以，他决定眼见为实，自己亲眼去瞧瞧。
看看这位昊辰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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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书院有一片开得极盛的木槿花，这个时节也正是木槿开放的好时候。
有道是： “槿花不见夕，一日一回新。”
文人可惜其朝开暮落。
每一树开放的都不久，但这番艳烈温柔的韵致，又比什么开放长久的花儿都要来得惹人注目。
温柔坚韧，美丽永恒，不曾落入尘土中。
那位名声赫赫的先生，便坐在一棵花树边，讲述着格物致知的理论，还有儒家经意的新解。
其人的气质有种出尘的清冷，月眉星眸，顾盼神飞，那双好看的眼睛，透着的神采，便恰似浸在暖溪之中的玉石，流水般的温润，阳光穿过花影，那双星眸亦泛着微微的暖意。
温暖而坚定，那种光华远远超出于尘世喧嚣之上。
但除了那讲经时候的风采，这般风华，如画的眉目，不知不觉便撞入了一人的眼中。
既清且艳，俊逸昳丽。
较霜雪更清，比木芙蓉还要更绮丽。
但眉宇之间，那股子清正无暇的气韵，又像云与月之间的锋刃，让观者心头一疼。
（清艳与清正的融合～）
不怕你有锋芒，陛下爱的就是这份锋锐。
因为自己一样有锋锐的刀芒，才会被相似的人打动。
这一疼，或许是心心相惜，又或许是旁的什么，但又有谁知道呢？
那身具病骨，雍容冷淡的青年，翻动着手上的册子，看了一遍大略，又看了不远处的昊辰先生，眼底浮现的情绪，颇具兴味，唇角微动，勾起了些笑意。
想来对什么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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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辰先生早就发觉了自己写的册子，不在身上，只是不知落在何处。
但丢了一时也找不回来，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东西，其中的内容他也早记在心里了，迟一时早一刻，找或不找，其实都没有什么打紧的。
先把今日的格物之理讲完也不迟。
话虽如此说，但林云心里却是有成算的，他更明白宁首辅在手里，祁王手里，根本不可能真正将他写的治水策问实施完成。
水至清则无鱼也好，同流合污染成了一个颜色也罢。
屠龙者终成恶龙，有心无力，越努力越悲哀，怎么说都好，昊辰可以给朝堂诸公找一万个理由说辞，但现在唯一改变不了的一点就是这大晋江山已然糜烂危急到了一个地步。
国土虽然不大，可天灾人祸，外忧内患，已能见端倪，如果说现在还能凭借繁荣超前的经济保持表面大体上的平静，那将来呢，异族虎视眈眈，可能只是一件“小事”，就可能让这艘大船四面漏水，就此停摆。
虽然因为文名，因为学派相争，文官派系都暗暗针对，一直没有放弃将他打成“异端”。
但林昊辰却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他心里想的，是大晋的未来，黎民苍生要过的日子。
王朝更替，原是不可避免之事。
放眼天下，想夺江山野心勃勃之辈，比比皆是，可细细看来，这些人无一不是有这个意思，却压根没有守土的心性能力。
昊辰先生不愿搅得天下不安宁，却也明白，如今这局面，若狠下心来猛药，釜底抽薪，或许还能像光武中兴一般，换得一番新天地，若是没有这魄力，那这九州国本，天下苍生的未来，恐怕就当真有些悬了。
尤其是这气运上的事，身上流着稀薄魔神血脉的胡虏，每每占据中原正统，都是对人族文明极大的伤害。
将九州子民当做两脚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昊辰先生担忧归担忧，对当今朝堂也没有什么信心，但若是真的什么也不做，就光担心，那也不是他了，所以不论如何，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先出仕再说。
所以，他再度进了京城，并且报名参加了秋闱。
不管有没有同盟，他都是要为这飘摇江山努力一把的。
正这么想着，先生便瞧见不远处的亭子里面，坐了公子，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拿着本册子，似乎看得入神。
不知道怎么的，林云觉得那册子好像就是自己写的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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